谨之。

一个闲散的长年摸鱼党

[双花]花事荼靡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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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个前文链接?
主cp双花有大量副cp乱入x
灵异向设定,捉鬼师大孙x鬼使张佳乐,老司机倾情甜文,不甜不要钱x]

         他每天开车路过那条路的时候,都能看见那一片花田。
  不大不小的一片区域被潦草的围栏简单的围住,所以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艳丽绚烂的花。色泽明艳的花朵只是固执地在郊区的道路旁盛开,却能静默而又张扬地掠夺尽所有人的目光。
  他路过了那一片风景无数次,从遥远到看不清的地方一路注视到最终擦肩而过。他很喜欢那片花田,但不知为何,却从来没有停下车走进去过。
  可是今天好像有哪不一样,花田中间有个人。从车窗往外看只能见到背影,他抓住车把手的左手微微握紧,随即仍是打开了车门。像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风声乍起,就好比向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一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百花极其规律地摇摆着。那人转过身朝他笑,一如往日百花灿烂。
  “你好,”年轻的男人看着他,慢慢开口,声音在风中被撕扯得稀薄,但他却能清楚地听见男人的声音,一字一句像是击打在耳膜上,发出细碎的嗡鸣,“我叫张佳乐。”
  他和男人对视了很久,却一直一言不发。他一直以来都不是擅长言语的人,但这个时候的沉默却显得不合时宜而突兀。有车辆从一旁的道路呼啸着巨大的鸣笛声开过,将一切声音掩盖了过去。
  男人终于又开口,眼神却飘向花田:“我在等一个人……等了很久了,或许他已经不会回来了。”
  男人发出一声自嘲的低笑,他觉得自己右手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一路痛到心脏里某处不为人知的角落。他沉默着下车,拉开后车门:“我载你一段路吧。”
  去哪?做什么?男人动了动嘴唇却没能问出口,只是顺从地坐进车里。他关上车门,回头望了望那片花田,残阳将他的眼睛燃烧成一片寂静跳动的火焰。
  夕阳下,繁花如同血景,又如同火海,燃烧尽一段回不去的过往。
  车在平直的公路上行驶着,顺畅得不像现代交通道路。“你受伤了。”张佳乐看见他手腕上狰狞的伤痕。“战场上受的伤。”他应了一声,随即又是沉默,但并未持续很久,只不过这次打破的不是张佳乐。“我曾经是个高校美术生,现在已经拿不起画笔了,”他好像只是自言自语般继续说着:“我有个搭档,他很喜欢花,所以种了一片花田,有时就一起在花田里画画。”“那他现在在哪?”张佳乐从后视镜里看见躺在后座上的画板。
         “本来是不清楚的。”他似不经意的用余光瞥了一眼副驾上的人,“战争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分散了,听说他回了老家,可是那里遭受了轰炸,即使这样我也期待过他还活着,五年里我试着打听过,却也害怕听见他确切的死讯。”他忽然笑了笑“其实真没想到能再见你一面,乐乐。”
  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张佳乐了。
  他记得那时候小小的张佳乐搬了张椅子艰难地爬过围墙,满身沾满泥土蹦蹦跳跳地捧着一捧野花朝他跑来。也记得张佳乐亲手将一片荒芜的土地变得百花盛放。年轻的少年衣角沾染了泥渍,却笑得一尘不染。
  他被色彩斑斓的百花缭乱了双眼,却挪不开看着那人的目光。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想,想把这样的景色永远留下来。
  之后他终于和张佳乐一起拿起了画笔,但他几乎画遍了花田里的每一朵画,却始终没有画出花田里的那个少年。
  画不出,也不愿画。
  最美的风景,还是留在心里的好。
  直到那天在军营里得知敌军轰炸了那座南国小镇,张佳乐的家乡。那日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夕阳,火红的霞云像是血色在天边蔓延开,随即就是黑夜,留下的只有他包里放着的一封封写着“孙哲平亲启”的画满百花的信。
  张佳乐揉了揉鼻子,“现在不是见着了?不过你是怎么看见我的。”“老人总说,信者显其形,其实挺有道理的。听说城郊那边有人看见了一片花田,我就知道你回来了,每天傍晚来转转,总是遇不上你。”孙哲平总算把车开进了入城公路,车流拥挤。也是,只有活在以前的张佳乐才会相信晚高峰时候路上会没有车,果然是图样图森破。
  “明明是你来的太晚,卧槽你知道太阳一下山以后鬼都出来了吗多吓人。”“我知道,我就干这行的。”“干啥?”“干你。”
  “什……”张佳乐一愣。
  看着眼前的人愣住,孙哲平险些笑出声来。多年不见的焦虑和再见的欣喜一同混杂成的情绪也终于有所缓解。
  其实在很久以前,孙哲平就明白,张佳乐已经死了。好运从来不肯眷顾张佳乐,也从不留给孙哲平一丝保留希望的余地。
  但孙哲平就是不愿放弃,所以他寻遍了几乎所有的可能,以至于要去探寻人死后还留存这种之前看来近乎幻想的事情。
  现在的孙哲平,是一个捉鬼师。
第一章  鬼市
         很难想象在这座算得上边远的小镇里会有这样一个终日喧攘的集市。
  有看上去很年轻的男人蹲在一旁摊开一块放满各类骨骼的麻布,也有妖冶的女人撩起夹杂着劣质香水气息的长发向路人兜售手中颜色诡异的药水瓶。各路鱼龙混杂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当然,也有不是人的。
  或许在看到进门处的“百鬼集市”四个字时就应该理所当然地明白,这样的地方不是普通人应当随意进入的。
  其实张佳乐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他怕鬼。
   尤其是在他看见有贩卖鬼使的摊点时,张佳乐使劲抽了抽鼻子:“卧槽大孙你个没良心的居然打算把我卖掉吗?我真傻,真的我单单知道活着的时候有贩卖人口的没想到死了以后还能贩卖鬼口。”
  孙哲平无视了偶尔脱线的搭档,低头专注地打量起各式各样的摊位。和普通人的世界一样,这样缺乏管束的市场总归是会有良莠不齐的货品和心机深重的奸商。但他却也明白在这样的地方反而更值得仔细寻找,因为有些有价值的商品足以在关键的时刻救下自己一命。
  何况……孙哲平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张佳乐,无声地叹了口气,有这样擅长招惹麻烦的家伙在身边,大概要考虑的还不只是自己能不能自保。
         生人上就阳,死人下归阴。人鬼殊途,原是两不牵扯,只不过活人有活人的欲念,游魂也有游魂的不甘——孤魂野鬼能有几个是死得无憾的,这便有了鬼市,这里囊括了各个不同圈层物种,哪怕是道佛两家的修者,死后徘徊的鬼魂,修炼成精的诸多动物等等,却把毫不相关的普通人排斥在外,只留下丁点痕迹任凭外人猜测幻想。人鬼交易只要两边都愿意,这交易就算成了,因果报应各自担待。时间久了这儿也卖一些“普通”东西,表面上看起来就跟一般市场没什么区别,当然这得忽略摊位上的商品和摊主。比如那边那位和顾客聊着天的金发美人每讲到兴奋的时候右眼珠子就会整个脱框然后带着歉意的表情再塞回去,要不是她胸够大眼球直接掉地上那得多难捡。
         “瞧一瞧看一看咧极品阴器任您挑选。还在为带鬼使出门吓到普通人被罚款而担心吗?还在苦恼鬼使灵魂磨损吗?雷霆工坊出品阴器,收纳鬼使滋养灵魂经由微草魔法监察部门严格检查,是男人,就要对自己的鬼好一点……”
  没完没了的聒噪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传入耳中,孙哲平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免得一不小心砸了这台烦人的机器。然而烦人归烦人,摊位上的东西却是货真价实的好阴器。有方方正正看上去十分正常的小盒子,也有时不时还冒出缕缕白烟的香炉。这些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却要价不菲,不过有关捉鬼师的东西都不是用肉眼就能看清并衡量出价值来的。
  涉足捉鬼师这个领域时间久了的人身边总是会带着几个被降伏的灵魂,鬼魂对灵异事件的感知要比人类敏感得多,同时也是不错的帮手,或者打手。而死去的灵体无处寄托,总归是要比存在于活着的肉体里的时候要脆弱得多,所以也就有了阴器这样的东西。阴器大多数是被加持过的物件,可以存放鬼魂,使得神形不散。有的优秀的阴器甚至能使得灵体更加稳固强大,而价格也自然不会便宜。
  现如今,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最好的阴器,大概也就是雷霆出产的阴器了。
  捉鬼师的群体之中也有不少像雷霆这样的组织,志同道合的人才或者说是怪胎聚集在一起研究捉鬼顺带捣鼓一些小玩意儿骗钱。雷霆工坊出产的大多数是一些用于使捉鬼师能力更强大的器械,偶尔也会和微草一块儿弄出些科技与魔法的结合物。
  虽说是打着雷霆的招牌,摊位上的阴器质量却是参差不齐。孙哲平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就能看出这些阴器的高低。阴器的表面都浮动着一层肉眼无法看到的浅光,在捉鬼师眼里才会露出本来的形态。有的阴器光线黯淡得几乎看不到,而有的阴器又灼眼得像是功率过高的电灯泡。能量太弱的阴器几乎不能起到任何作用,而能量太强的阴器又会伤及灵体。
  孙哲平知道这样的东西自然是无法顺顺利利地就直接找到合适的,只好耐下性子仔细地打量起摊位上各式各样的器物。在他扫视过一块极不起眼的木牌的时候被吸引了目光,木质是极普通的槐木,槐木因为耐腐蚀,聚阴招鬼的特点常被作为制作阴器的材料,比起聚阴地出产的阴骨或是其他名贵稀少的木材,槐木实在普通,但是这一块木牌显然有修者精心供奉,只是年头稍久符文不显,而且制作者明显没有太多艺术细胞——牌子方正古朴颇有沧桑之感,上面却极不搭的刻了一朵朱槿,不过想想张佳乐那对花偏执的爱好估计挺合适的。
        “卧槽还有卖古董的,这要是倒手估计得发财了吧……”孙哲平闻言把摊位前的兴奋张佳乐叫了回来。“不买就别随便和人搭话,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那些都是墓里的东西,不少还是凶墓里出来的。”“这都让卖啊……”张佳乐倒是没有不能买的遗憾,反正卖了他都买不起。
        “ 一切后果自负有什么不能卖的,或许倒卖给普通人能够发一比横财,但是能拿来这里的物件沾染了不知多少阴气,害了他人这天道定然是在你的因果上的。”没等孙哲平回答,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这么解释道,“这里是鬼市,负担得起代价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对外不都是这么宣称的嘛……诶呦大孙这是你去哪拐来的鬼。”
        这时张佳乐才看清说话的人,算得上是白净帅气却偏偏一副懒散的模样,嘴里叼着根烟,也难为他说了那么多话烟都没掉下来。“哟小同志你好啊,我是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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